钱老大:我姓钱,钱老大,我是钱堆大的。
                我的人生信条是:“有钱不是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范成大:我姓范,范成大,我是吃大的。钱老大说得对,
                我的人生信条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施 仁:   那钱老大是人,你是鸟喽!开个玩笑。
                我姓施,名仁,大家都叫我老施。
                我的人生信条是:“己所不欲, 勿施于人”。

范成大:我以前觉得诗人都是一些感情丰富,才学渊博的大人物,而且志向远大,
                 忧国忧民,和我们这些普通人有很大的区别,但是读了几首诗之后,
                 发现他们其实和我们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钱老大:有钱人想搞艺术,而艺术家就想搞钱。连最潇洒的大诗人李白都不能免俗。

施 仁:   暂停、暂停、、你和我讲讲诗仙李白哪里就俗气了呢?

钱老大:你听我念一首 李白 的诗: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施 仁:  这是李白的《静夜思》,只有一股清气,哪有俗气啊!

钱老大:“床前明月光”,月光月光,月底用光。
                第一句李白就自称是个“月光族”的诗人,工资没到月底就用光了;
                “疑是地上霜” 说他没有饭吃饿到两眼昏花,到处白茫茫的就像秋天打了霜似得;
                 所以他“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想起远在故乡的爸爸妈妈,怎么还没寄钱过来呢?

范成大:我觉得他是看到月亮,就想吃家乡的大饼了。

施 仁:    那你来讲讲和李白同时的王维的一首《杂诗》,也是写故乡的: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著(zhuó)花未?
                 诗人去探望从故乡来朋友,问他关于故乡的事情,还特别问他,自己家窗边
                  的一株腊梅有没有开花?

钱老大:你太天真了吧!家乡来了朋友,任谁肯定都是问 “有没有捎钱来”、、、

范成大:我觉得应该是问“有没有带什么好吃的?”

钱老大:总之,这王维也是个“月光族”诗人,他问的还是钱。

施 仁:   这样说有什么证据呢?

钱老大:这就要从这个“寒梅”说起,“寒梅”不是冬天的腊梅,而是古时候的信用卡。

施 仁、范成大:信 用 卡!?

钱老大:对!就像中国银行有长城卡,工商银行有牡丹卡,而南京银行发的就是梅花卡。
                梅花卡里的钱用光了,就叫“寒梅”;
                “著花未” 也不是问“开花没有”,而是问有没有“著钱”或者打钱进去,让我花的意思、、、

施 仁:   那、那“绮窗”呢?

钱老大:“绮窗”就是银行办事的窗口啊!服务和装修都是一流的,窗口都是雕花的。

施 仁:  可笑,光讲钱和吃的诗,能流传千古吗?

范成大:李白和王维还算是唐朝最发达的时候,他们只担心有没有钱花,但到中唐以后,
               诗人们就担心吃饭的 问题了。所以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施 仁:  那是悯农,说老百姓生活苦。

范成大:是吗?我以为是诗人光吃白饭,看不到一片菜、一块肉,
                盘子里一粒一粒都是米饭,所以咽不下去。
                 总之,后来生活更加艰辛了,甚至有很多人都饿死,只好打天上的鸟,钓河里的鱼为生…

施 仁:   有没有这么悲惨?你凭什么这么说?

范成大:有诗为证:
                   “千 山 鸟 飞 绝,万 径 人 踪 灭。孤 舟 蓑 笠 翁,独 钓 寒 江 雪。

施 仁:   这么高境界的诗到你那里都离不开一个“吃”字,
               我就不信唐诗里面就没有不讲吃的诗了。

施 仁:   春 眠 不 觉 晓
范成大:  怕 是 饿 昏 了。
施 仁:   处 处 闻 啼 鸟
范成大:  可 以 做 烧 烤。
施 仁:   停 停 停,重来 一首,王之涣的《登鹳雀楼》
范成大:  哦!一位姓王的老板新开了一家饭店叫“鹳雀楼”。
施 仁:   是唐朝的。
范成大:  唐朝,唐人街吗?都是中国人,去捧捧场。
钱老大:  走,一起进去,我请客,我不差钱。

(三人一起进入“鹳雀楼”)、、

施 仁   (比圆像太阳,挥手像流水):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范成大  (比圆像大饼,挥手像流水):天上掉大饼,馋得我口水流。
钱老大  (比圆像元宝,挥手像流水):天上掉元宝,花钱像水流。
施 仁   (抬头远望) :             欲穷千里目,
范成大,钱老大 (伸头找位置,高声):靠窗要雅座,
施 仁 (手上伸,高声接) :雅座请上楼!哦!不对!更 上 一 层 楼

(三人一齐敬礼)、、

故事新编: 小马过河


(旁白):大家有没有听过小马过河的故事?
(众杂答):有。没有。
(旁白):那我们先简单讲述一下故事:
       小马第一次出远门,要过河,老牛说河水很浅,但松鼠却说水很深;
       小马只好回家问妈妈,妈妈说,别人的意见可以参考,但要想知道河水的深浅,
       只有自己去试试。小马于是回到河边小心地过了河。
       原来,河水既不像老牛说的那样浅,也不像松鼠说的那样深。

下面由我们为大家表演这个节目。

老牛:   哞!我是老牛。
小松鼠: 吱吱!我是小松鼠。
小马:   咴咴!我是小马,又叫小马哥。
         她是我妈妈,叫马 妈 妈。
小松鼠: 马 妈 妈?太拗口了吧,妈就是娘,叫马娘娘吧!
老牛:   马娘娘不是大明朝的开国皇后吗?
小松鼠: 还是台湾的一把手呢?而且,马娘娘从前也是叫小马哥的?
马娘娘: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
         小马,你长大了,今后可以自己出去闯闯,锻炼一下。
小马:   好,那我到山那边去,哒儿哒,哒儿哒,吁、、、、
         咦!这里怎么有一条河呢?不知道河水是深还是浅?
(小马向四周张望,看见一头老牛在河边吃草)。
老牛:   哞、、、哞、、、
小马:   牛伯伯,我要过河,水深吗?
老牛:   还可以,过得去。
小马:   谢谢牛伯伯。(小马准备过河,突然,一只松鼠从树上跳下来、、)
松鼠(大声):小马,别过河!水深得很呢!你会淹死的!河水有危险,过河要谨慎。
小马:  但是老牛说“还可以,过得去”啊!
松鼠:  老牛你不知道吗?无论你问他什么事,他再苦再累,都说:还可以,过得去。
        不能相信他,前两天我的伙伴就淹死在河里了。
老牛:  你这老鼠,偷了我十二生肖中的第一把交椅,还要说我的坏话。
松鼠:  冤枉哪! 我不是老鼠,是 松 鼠。
老牛:   我看差不多,都是胆小鬼,鼠辈。
        你说的那个淹死的同伴,分明就是一只水獭,  忽悠谁呢?
小马:  你们不要争了,我还是回去问妈吧?
老牛,松鼠:只听说过回去问爸妈,头一回听说回家问妈爸。
 
(小马回家,哒儿哒,哒儿哒,吁、、、、)
马娘娘: 怎么回来啦?
小马(难为情):一条河挡住了去路,我……我过不去。
马娘娘: 那条河不是很浅吗?
小马说: 是呀!牛伯伯也这么说。
马娘娘: 牛伯伯!
         你的叔叔、伯伯都是马,哪里来的“牛伯伯”,不知道“风马牛不相及”吗?
小马:   知道了,不过我的一个小朋友小松鼠却说河水很深,还淹死了他的伙伴呢!
马娘娘: 小松鼠是你的小朋友?小朋友就是petite amie(法语女朋友的意思)?
         你怎么能和小松鼠交朋友呢?
小马(嘟囔):怪不得人家都叫你“马娘娘”!
马娘娘: 松鼠这么小,当然觉得水很深,但对老牛来说,河水却很浅,
         因为老牛又高又大,他叫牛不是白叫的,就是因为他是很牛的动物。
小马(嘟囔):那蜗牛呢?蜗牛也很牛吗?
马娘娘: 蜗牛蜗牛,窝在家里,怎么能牛呢?所以我才要你出去闯一闯,锻炼一下的。
         朋友或者他人的意见只能参考,你想知道河水的深浅,
         只有自己去试试,“摸着石头过河”;
         喔,不对,我们是马,只能“踏着石头过河”,这样才“踏实”。
小马:    那万一趟进深水区,淹死了怎么办呢?
马娘娘: 绝对不会的,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和你说,你也不要告诉其他人:
         我们其实并不是普通的马,我们是 河 马。
         知道了吗?你 是 一 匹 河 马。
小马:   妈,你的量词用错了,老师说:河马要说一头。
马娘娘:   猪才说一头呢?
老牛(骄傲的抬起头):   牛也是一头。         
松鼠(悲伤): 呜呜呜!我们松鼠为什么不能算一头呢?
(旁白):   哪天让你去看管粮仓,你就可以算一头了?一头硕鼠。

小马:   还有,为什么不告诉别人我们是河马呢?
马娘娘: 这是讲故事的基本套路,会讲故事的人都懂这个道理,
        最重要、最基本的信息要放到最后才说,甚至一直不说,保持沉默;
        而故事讲得最好的人,就会得诺贝尔文学奖,比如刚得奖的莫言。
小马:   为什么呢?就因为他叫 莫言,celui qui ne dit rien。
马娘娘: 对了,我的马儿不吃草,我的马儿能奔跑,我的马儿会思考。
老牛、松鼠:喂!“小马过河”的故事还有没有下文?
小马、马娘娘:小马过了河就是河马了,不管白马黑马,过河就是河马;
         要知后事如何,请读《荷马史诗》。

 

齐天乐扶着石壁向前摸索,黑烟愈来愈浓,呛入心肺,还有一股腥臭之味扑面而来。似乎有一条隧道,行了百余步却逐渐开阔起来,浓烟也散向四边。
齐天乐走入一片宽敞的空地,顶上似有星光隐现,仔细看去,却是绿柱,水晶之类的玉石,想不到此处别有洞天,这也许是世外高人清修之所。
黑烟到这里不知向那边散去,一定还有通道,而且有光射进,不然玉石怎么会亮闪。
 
他游目四望,就发现最下面两颗黄晶似的玉石最亮,并且似有活气。
是一对眼睛,泛着橙黄散漫的光,又透着些淫邪。
“是谁?”惊吓中齐天乐叫了起来,没有回答。
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上古的怪兽,他退后两步,却听到一种象是泥淖中泛出的汩汩之声。
 
声音从怪兽那边传来,衰老,迟慢而沉闷,没有节奏,他似乎喉咙被掐住,橙黄色的眼睛盯着他,断断续续地说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还是一个活人。”
 
虽然含糊不清,但毕竟是人言,齐天了定了定神说:“我是寻道之人,远路而来,姓齐名天乐,不慎跌入绝壁之中,误了老丈的清修,还望见谅。”
 
没有回答,汩汩之声又起,那老者似乎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齐天乐道:“老丈您是否受了伤,难道您也是从悬崖上坠落下来?”
 
他走前几步,扶住了那位老者,那老者十分吃力地说:“我没什么,我的确是从高处坠落,但那已是很多年前的事,你是怎么活着进来的呢?已经至少两千年我没见着一个活人了。”
 
齐天乐想这老者一定是神志迷糊了,也不在意他说什么:“原来老丈在此隐居避世已有多年,敢问老丈尊姓大名?能否为在下指点出路?”
 
那老者咯咯地笑了起来:“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不信老夫所言,不过,我也懒得理你,反正你已命不长久。”
 
齐天乐闻言大惊:“老丈此话怎讲?在下跌下悬崖,大幸未死,正要请老丈指明生路,刚才确有对老丈不信之意,只是事出突然,再者,老丈所言,实在令在下有诸多不明之处,是否可以开解一二?”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中也着实害怕,跌入深窖之中,伸手不见五指,遇上个不人不鬼不兽的怪物,也许他真的是上古食人的怪兽。”
 
那老者似乎又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咯咯地怪笑起来:“小孩子不要害怕,老夫不会吃了你的,你已中‘弱水玄氟’的奇毒,还想逃出生天,真是痴心妄想。你姓齐,来自东方,应该是震旦国青州人氏吧?
不知是吕齐还是田齐,嗯,看你遭逢大难,但神气不变,说话行事却又藏头露尾,当是吕齐王裔。”
 
齐天了惊讶之余回道:“老丈猜得不错,在下先祖正是吕氏,亡国之后,宗庙不存,诸庶支散居各地,或务农,或经商,数代以来,吕氏已然式微,还说什么吕齐王裔呢?亡国之人,若不能听天由命,也当知天下非一家之天下的道理。成王败寇,固然是千古不易的真则,但君子之泽,三世而斩,天地万物推陈出新,令人目不暇接,人的机巧才智与它相比,无异于天壤之别,万物尚且如此,又怎么能有长存永久的荣华富贵呢?个人的成功,家族的富贵甚至王国的荣耀,都不过是一场春梦。”
 
那老者沉吟半晌道:“此话说得不错,深得我心,年轻人能象你这么想,很不容易,但并非你的本意,只是你当下心中所想,异日时过境迁,你的想法也会改变的,否则,你也不会千里迢迢从青州赶到祁连山了?”
 
齐天了听闻此言,才真的大吃一惊:“老丈说这里已经是祁连山吗?在下千里跋涉,正是为了赶到祁连山以完成先父的遗愿,先父盛年谢世,不及向我详细说明,在下也不知深浅,冒然而来,其实不知所云,老丈明察。”
 
那老者长时间地不作声,然后清了清喉咙说:“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你一路的辛苦算得了什么,我几千年的等待却终究化为流水。”讲到此处,齐天乐看到有两行泪珠在洞中玉晶的反照下在前方三尺处淌下,未及尘埃就化作黑烟散向老者身后的石壁。
 
老者突然问道:“洪崖子是你什么人?”
“在下不识此人。”
“那么凤鸣老人你也不知是谁喽?”
“其实不知。”
 
长时间的沉默,黑烟愈来愈浓,也愈来愈重。渐渐地齐天乐感觉透不过气来,象有铅锤压在心头,在静寂中,齐天乐听到了自己的心搏以及血流的飕飕之声。
上接《幻灭-剃头记》http://blog.sina.com.cn/u/406049cc010003a0
 
被前班长厕所“偷窥”到毛都长出来了,这件事对我来说很可能是一个很大的耻辱,唯一慰心的是并没有怎么传出来。

就象我洞穿班长的心事一样,他也洞穿了我的心事,他应是第一个了解我心事的人,但他一鸣之下就缄口了,而我却不能平静。

 

“闷骚”这两个字使我纯洁的初恋沾染了不少的低俗气氛,“闷”还没有什么,我本来就苦闷,而苦闷还是我获得深沉气质的原因,但“骚”字就很难讲了。

 

东河边“烂鼻头”被关起来除了小偷小摸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流氓”,在我幼小的心灵虽不知“流氓”为何物,但在村中长辈的孜孜不倦和循循善诱下,至少懂得两件事:

一.所谓流氓,主要的外在特征就是象“烂鼻头”那样,穿一条“喇叭裤”,就是腿细脚开的那种,扫帚一样用来扫地的裤子。我曾经留意过“烂鼻子”,他从来没有用过他的裤管扫地,那么,如村中长者所言,他不想扫地,只想兴风作浪。

二.所谓流氓,还是那个“烂鼻头”,居然没领结婚证,就把女人领回家睡觉。

居然做这种事情,这使我幼小的心灵不但跟着众人义愤填膺了一次,还使我依然纯真的脸庞为此红了多少回,只要我想起“烂鼻头”耍流氓,我就为他脸红。而村上的男女老小对于那个女人的指指点点也只归结到一个字:骚。
 
在于我,既没有见过她,当时年龄又小到可能还不知“骚”字怎么写,自然更没见过她是如何“骚”法,但从一些道听途说以及述说者的表情和语气中,可以猜测到一点东西。
“骚”必然有一种难闻的气味,因为他们说起这个字来,总有皱眉,摸鼻子,摇手或以手搧风等动作,好像闻到臭名昭著的狐臭。
 
因此,被人说成“骚”,“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受伤了,心中留下了烙印。直到有一天,我知道中国第一诗人的第一诗篇居然叫《离骚》,我的自尊,被打上耻辱印记的自尊终于抬起头来,“骚”除了表示那卑贱的情欲以外,还有这么多,这么高尚,这么美丽的深沉含义。

就这样,屈原成为我少年期的第一偶像。

 

我真正读《离骚》已是几年之后,班长已不知混到什么道上去了。
而让我“闷骚”的对象也已迁到另一个城市去了,她走的时候正是夏日炎炎,我不知她的眼泪是否真实,或是否与我有关,但她是奔跑着离开教室的。

 
她走了,留下迷惘和空虚与我,我却不曾悲伤,相反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多少年来,我一直处在进退两难的境界,甚至有一种罪恶感。
 
我从纯朴的男孩变成心灵上的罪人起因于一部电影:《从奴隶到将军》,那是学校包场的电影,出发点是教育祖国的新一代从小树立牢固的革命观念
我已经记不得故事情节,也想不起片中的英雄领回那卖身葬父的女孩,后来成为他的妻子,是因为他们同乡,旧识,还是出于同情怜悯,或者阶级感情,但他们却拥抱了,可能还跳舞了,一瞬间,我就领悟了,或者说迷糊了,总之,身体上好像有反应,思想则走上邪路,隐隐约约觉得我应该有个目标什么的。
 
第二天的课堂上我就开始甄选,甄选的过程不是很激烈,只花了两堂课,我的目标就锁定你,因为一:你漂亮,全班第一;二:成绩好,全班第二。
 
那一年,我十岁,小学三年级。
老师开始说我上课开小差,不专心听课,她永远也想不到班上成绩最好的男同学爱上了成绩最好的女同学。我经常就盯着你的背影看并遐想,还咬指甲。
 
我小时候就口若悬河的,在每个暑期的夜晚,只有我外婆家门口乘风凉的竹床上挤满了人,他们都听我讲三国和水浒的故事,很多都是长辈,大舅舅则老是引我讲些逗乐的故事,外公一直在边上,乐呵呵地帮我打扇驱赶蚊子。
 
为什么在你面前我就结结巴巴,我都记不得跟你是否讲过话,讲过一句完整的话,我连在你面前背诵课文都背错了,难道只是因为你是班里的学习委员。老师规定每篇课文都要会背诵,组员背给组长听,组长背给班长听,班长背给学习委员听。
我不幸做了你的组员和班长,你却兼了我的组长和学习委员,于是每篇课文你我都要相互背诵。
 
但你为什么背错课文,只因为我是你的班长,其实你背诵课文时我什么都没听到,你站在我面前,我都不敢抬头看你,只觉得两耳轰鸣,即使如此,我仍然直觉到你背错了,是因为我通红的脸感染你吗了?
 
你一定看到我脸红了,这使我更加羞愧。
 
自从看了电影《从奴隶到将军》而“觉醒”后,我一直自视为罗将军“小箩筐”,而你则是“索玛”,但别的同学并没有从“背书事件”中看到我们之间的暧昧,而班主任的“刻意安排”自然也就落空了。
 
同学们居然在排对象的时候将你排给了一个一无所是的“细赤佬”郑**,这使我义愤填膺,他们充满恶意地称你为“索玛”,而郑**竟堂而皇之拥有了我觊觎已久的“小箩筐”的称号,这就使我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和打击。
 
这些家伙,以几个留级生为主,一无所助地处在觉醒与半觉醒之间,只能以“排对象”的方式来开展他们性方面的探索,并在口头上得到某种纾解。但他们的想象力和话语太贫乏了,电影已看过好几个礼拜了,我已经作为新的编剧和主演为电影凭空添加了许多情节与对话,而他们还只能造出“**是小箩筐,**是索玛”这样简单的句子。
 
上课铃响了,有人窃窃私语,我听到“索玛”什么的,然后很多人起哄,奸笑。他们又在用“小箩筐”的名义在亵渎我心中的圣女,而“小箩筐”竟不是我。这使我妒火中烧,是时候制止他们可怜而又卑鄙的活动了,太缺乏创意了。
 
我站起身来,对着哄笑的人群说:“你们知道小箩筐和索玛是谁吗?
小箩筐就是我儿子,索玛是我的媳妇。”
 
媳妇在我家乡就是儿媳妇的意思,因此,所有人轰然叫好,我举双手向大家致意。我看到郑**很痛苦的样子,而你则拜在课桌上哭了。我呆住了,双手停在空中,
课堂一时间鸦雀无声,老师刚好走过窗外,然后推门而进,我没来得及坐下,幸好还想起自己是班长,就站在那里喊“起立”。
 
是的,我制止了流言,因为留级生们已不可能有更好的创意来公然满足他们卑微的想象力和口秽了。但你却被我伤害了,你成绩这么好,难道和他们一样,不知道媳妇其实不是儿媳妇,只是妻子的意思吗?
 
我为我的鲁莽心痛不已,直至现在。
你还记得我吗?小青,你能原谅我吗?
你不会知道小青是谁?因为只有我这样称呼你,每次一个人的时候。
 
我进退不得的痛苦无法解脱,只想熬到小学毕业,然后你我进入不同中学,或即便同校也不同班,不要让我每天看见你时就像狼看见了火,不敢靠近却又不忍离去,向往自由却甘心受羁绊。
 
一中初一八个班,怎么你还是和我同班,只为了延长我单相思的痛苦吗?
班上的同学正分成男女两队按花名册去领课本,当老师报到我的名字时,我听到你的名字和我连在一起,我想那一定是错觉,走到老师的讲桌,我就看到你婷婷玉立于我的面前,正取回属于你的书本,那一瞬间我定是中了晴天霹雳,是我的苦难尚未走到尽头,还是这一切就是所谓的“前世姻缘”。
 
我怀着谦卑与虔诚认同了我的苦难,并坚定了爱你的决心,我无法改变那不可争辩的命运,但在苦难的命运中,我辨认出了“使命”。
 
从此,我就开始为你写诗,两年写了一百首,但都是新浪风赋比兴经常被删除掉的那种,当然,我是不会等版主来动手的。
我是属于那种有自知之明的人,另外,必要时我还会慧剑斩情丝,所以,我的很多处男作品就这样无辜地“是耶非耶,化为蝴蝶”了,还是我亲自动手。
 
但我的处男品质仍然为你保持了很多年,虽然你已迁徙到了远方,并不留音信,虽然有些情况下,我也其实无奈。
 
下接《幻灭-读书记》http://blog.sina.com.cn/u/406049cc010003b1
任何一种先验的观点
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
并不是鸟儿的翅膀
只能是根-----是
使大树不能行走的根
谁若是相信一个遥远的承诺
谁若是期待终有一天奇迹出现
谁就将堕入轮回
永世不得超生
如磨坊之驴
一点一滴地
终将把自己严峻的性格
逼进石缝
研磨成白软的豆浆
无沙无骨般纯净
谁若是欲行又止
谁若是回头观望
谁就将化身为石头
孤零零地伫立在此岸
聆听流水远去的声音
怅然若失
为大智若水的神明
永远遗弃...................题记
 
悲风四起,湍流呼啸。
天地一片昏暗,不见日星。
 
没有人能够形容这种风,如此哀恸,如此凄厉,它在耳畔激起的声音响愈惊雷,但足下的尘沙却不曾飘起分毫。
风似乎是在万里之上凝厚的积云之外飚行,而积云以下的世界沉闷死寂。
这里难道已经是死神的国土,死神正在积云之外与虚空作战吗?
 
撕裂一切的劲风就是死神胸膛里毁灭一切的强狠意志,它现在却被无所不在的虚空撕裂了吗?
这雄壮的声音,难道不是它绝望的怒吼?
虚空就是众神炼就的恢恢天网,禁锢着天地间最具毁灭性的妖魔。
 
也没有人能够描绘这水,一眼望去,千里烟波,横无际涯。
没有比这水更辽阔的水域了,但也没有比这水域蕴藏着更激烈更汹涌澎湃的欲望之潮。
水是淡黑色的,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深,从哪里来,又流向哪里去,又有什么样的怪兽曾被禹王用神鼎镇压在水底。
从这静静流淌的平波中不时地传出或长或短,或轻或响的各种声音:象文人骚客向壁蛩吟,象战将勇士疆场呼号,象游子思乡,象怨妇夜哭,有恩怨尔汝的昵昵情语,有志在满得的黠黠怪笑,熙熙攘攘如同菜场早市,人喧马哗又似豪门宴客。
 
但这一切嘈杂声统统被淹没在水下,没有激起一片浪花,甚至连一个泡沫都不曾泛起。
 
如此苍茫静寂的水域不就是创世之初的混沌吗?如此骚动不安的水底世界不就是世纪末的物欲横流吗?
 
自天地开创以来,各种神魔怪兽就被天帝禁锢在此幽冥世界。
 
“天尊地卑,乾坤定矣。”
天帝的权威是因为他击败了各种各样试图毁灭世界,将人类导入魔道的凶神恶煞,从而在世上建立了公正和秩序。
 
但被赶入地下,终身禁锢的魔怪并没有因此而灰飞烟灭。
地火的炽烈使他们更精强熟炼于熊熊战火,他们正在地底的熔炉打造着复仇的武器,酝酿着地覆天翻的阴谋。
 
他们的呼吸,他们的精魂,仍然以波的形式从四面八方向世界泛滥。
 
他们不已经藏身于人心最隐秘的地方吗?
人们在梦中的行为不已被他们全然操纵了吗?
几千年以来,整代整代的人成为他们的先头部队,难道就没有诗人和哲学家公然成为他们的旗手和号角吗? 
             
谁能够满怀信心,以最直接的方式来肯定这种扫荡一切的邪恶,就好象它---才是天经地义。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么悲凉而荒诞的地方,这儿肯定已是世界的边缘。
我所向往的世界和它的真理难道就是这原始的混沌吗?
我的道路究竟是在上升还是下坠?
如果在上升,那么人类的未来是否就是这末日情景。
如果在下坠,是否意味着人类的末日恰恰就是他的创始。
这就是永恒循环的道吗?
 
人类仅仅是神魔竟斗的棋子?
 
在这寸草不生的地带,连飞鸟都不曾抵达的荒漠,没有生命的花朵,怎么会有真理的果实呢?
聊以果腹的只有这水了。
 
齐天乐蹲下身来掬水,却发现了一个事实:眼前的千里烟波,并不是一条河流,只是一道凝重却流动的黑烟。他掌中掬起的水烟很快又沉入黑波之中。
惊愕和继之而来的绝望使饥渴更甚。
他回过头来,只有莽莽黄沙,四周一片安宁,天外的风也止息了。
他意识到死神已步着他的脚印而来。
 
深奥千里的玄波一下子化为流烟,这岂不是最大的骗局和谎言,莽莽黄沙赤裸裸的象最简单的真理,向他包围过来,要将他吞噬。
或许,死亡才是生命的终极真理吗?
而一切仅仅是梦。
梦,同样也是吞噬生命的恶魔。
 
齐天乐就这样在世界的边缘无声无息地忍受饥渴而死去吗?
 
齐天乐并不怕死,因为死也有其真实的一面,至少说现在,饥渴才是最真实的。
对于精神,人世间最可怕的是空虚。
他虽然已被饥渴蚀空了身体,但他还不想死。
 
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齐天乐沿着河岸开始飞奔,他知道这河岸其实是一道悬崖,悬崖下的黑烟流动在漫不见底的深渊,这深渊就是没有边际的空虚。
他知道什么叫做空虚。
在空虚中,你没有痛苦,没有忧伤,不可以强说愁苦,更没有飘飘欲仙的欢乐。
它会是一种麻木,一种长时间等待死亡的麻木---连死亡都感到恐怖的黑洞。
同有形之物作战,倒下了可以站起来,直到最后一滴血,你也可以临死一拼,因为你还有希望;但同无形之物作战,一旦陷入空虚,根本无法自拔,你将不知不觉地倒下,血气似乎一下子被他吸食殆尽,再也爬不起来,再也不能动弹分毫。
 
他不停地飞奔,在死亡和空虚的界限上飞奔。他想飞起来,但沉重的身体和疲乏的双腿使他脚步蹊翘,双手乱抓,似乎飞了起来,因为他的双脚终于离开了土地,他吸了一口气,纵身跃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他又吸了一口气,四肢舒展开来,象在水里游泳,却比游泳更舒畅。
这就是飞行吗?
谁说人没有翅膀就不能飞行。
任何事情不尝试怎么能知道呢?
 
直至今日,人类只发明了气球和飞机--一种在小区域内平衡引力却仍然由引力牵制的微型地球。
在中古,有人将自己绑在爆竹捆上意图飞升。
而这种平衡机制其实早就已存在于人体之中,这就是气。
为什么还要到身外寻找。只要凭籍着一口气,人就能平衡自身的重量,不借助任何飞行器材而自由自在地飞行。
 
他笑了起来,嘲笑自己多年来的拘谨和畏缩,也嘲笑几千年来人类的短浅和胆怯。
但他并没有笑出声来,因为他已 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飞起来,只是跃入了他一直想避开的空虚之中。